光明日報在本月10日登載了錢學森同志所作的“科學技術工作的基本訓練”一文,這是我們科學技術界的一件大事,因為它對我們學校中的教育改革是會有很大的影響的。我個人尤其歡迎這篇文章的發表,因為它是非常富有科學性和思想性的,讀了使我得到很大啟發。啟發何在呢?自從1950年4月我在光明日報上發表過一篇“習而學的工程教育”以來,我經常不斷地在報上和會議中,重復提出這個主張,并且把這個主張簡化為一個公式:“實踐——理論——實踐”;一句話:“專業基礎上理論化”。但是,這樣多年來,除了光明日報上因我寫過一篇關于業余教育牽涉到這個問題,發表過一篇反駁的文章(見新華半月刊,1957年,第5、第7兩期)而外,據我所知,就再也沒有其他同意或不同意的文章了,我為此一向有“孤掌難鳴”之感。現在好了,有了錢學森同志的這篇文章,而文章中的許多論點又是和我的論點針鋒相對的;下棋而遇到對手,是最令人高興的,在對手的棋法中,必然會學習到很多東西,這不是很大的啟發嗎?
我懇求光明日報允許我和錢學森同志把報紙當作我們不同意見的爭鳴園地。現在就提出一些問題,轉請錢學森同志指教。
為了簡化起見,錢學森同志的這篇“科學技術工作的基本訓練”的文章,一下簡稱為“錢文”。
首先,我承認“錢文”有很大的代表性;可以說,凡是科學技術工作者,根據切身經驗,都會有相同或相似的。這就是:在科技工作的基本訓練中,理論課是基礎,應當先學,專業課是技術,應當后學。如果允許我把這個論點簡化為一個公式,那就是:“理論——實踐——理論”,簡化為一句話,那就是“理論基礎上專業化”。如上所說,我個人的主張,是和這恰恰相反的。在上面提到的那篇反駁我的文章中說“從哲學上來說,認識過程一般地是由具體到抽象,從感性知識到理性知識,從實踐到認識,再從認識到實踐。但是,教育內容順序的排列和教育方法的運用,就不應該機械會用這種公式,”因為課程順序按照從抽象到具體的排列是教育上的“客觀規律”,是“數千年來學習的經驗證明的”。由于過去學習經驗竟然形成了“客觀規律”,因而教育內容就不能“機械套用”哲學上的認識公式,這恐怕也就是“錢文”中的重要論點而會有很廣泛的代表性的。
不錯,我所主張的“專業基礎上的理論化”的學習程序正是根據哲學上的認識公式,也就是:“實踐——理論——實踐”的公式而來的。如果它是和教育上的“客觀規律”相矛盾的話,那就要研究為什么教育上會形成一個和哲學認識論相抵觸的“客觀規律”。
“錢文”第一段里說:“實踐并不是取得知識的唯一方法,我們還可以學習前人和他人實踐的總結,來加速取得知識。”第二段里說:“學習前人主要靠讀書,在學校里學習就是繼承前人的經驗。”學習本來包括“學”與“習”的兩個內容,學指理論,習指實踐,在舊社會里,一向認為學在前而習在后,所以“論語”里的“學而時習之”,用的就是“理論——實踐——理論”公式,而這的確是“數千年來的經驗證明的”。人類的知識是歷代累積下來的,學習首先就要繼承前人的經驗,而不可能要親身實踐才相信,這是毫無問題的,比如有關地理、歷史的知識,幾乎全部就都是從書本中得來的。但這是不是說,所有人類已有的知識都應當先學而后習,而只有發現新知識,才要從總結經驗開始,然后才上升到理論呢?是不是哲學上的認識論,指的只是認識前人所未有的知識,而不包括自己所沒有的知識呢?如果說,學習就是為了增加自己的知識,不管這知識是前人已有或未有的,那么,這就要看用什么方法才能加速取得這種知識,并且所取得的知識才能鞏固。這里倒是有個教育上的“客觀規律”,那就是:“由淺入深”,“由知其然到知其所以然”。所謂“淺”,所謂“然”,應當就是感性認識,所謂“深”,所謂“所以然”,應當就是理性認識。這個客觀規律就是由感性認識到理性認識。我們不應當狹義地解釋“感性”為當時當地的親身感受,而應包括過去的經驗在內。“讀書”時讀到兩句話,一句是有自己經驗為基礎的,那就了解較深,一句是沒有的,那就概念模糊,但這兩句話同樣不是在當時當地親身感受到的。因此,為了提高學習效率,應當把哲學上的認識論也當作是教育上的客觀規律,學習的程序也應當是“實踐——理論——實踐”的公式。這個公式的涵義就是“實踐論“所指示的:“實踐、認識、再實踐、再認識,這種形式,循環往復以至無窮,而實踐和認識之每一循環的內容,都比較地進到了高一級的程度”。在小學時應當有一個循環,在中學、大學時應當有較高級的循環。現在的教育都要同生產勞動相結合,也就是要理論結合實際,那么,從小學到大學,為什么不能實現每個階段的先實踐后理論的結合,而要把大學第一年的理論和中學最后一年的時間相結合呢?
“錢文”第三段里提到“基礎課”與“專業課”的關系,所謂基礎課就是一般所了解的基礎理論課,專業課就是專業技術課。僅僅從這兩個名詞來看,現在一般就都認為理論是:“基礎”,技術是“高樓”,必須先打基礎,才能后起高樓。但是,為什么理論是基礎,而技術是在理論上造起的高樓呢?這就是把科學當作理論,技術是科學的“應用”,科學既然在前,應用就必然在后了。這就是在認識自然的基礎上,發揮主觀能動性,來改造自然,來造起高樓。這就是科學所以能指導生產的原因。但是,教育是為生產服務的,不是指導生產的。恰恰相反,生產(包括物質與精神)是要指導教育的,是要向教育提出要求的,要求培養出“有社會主義覺悟的有文化的勞動者”。既然是要有文化的勞動者,那么,文化和勞動,究竟誰是教育的基礎,誰是高樓呢?到底是理論還是實踐是學習的基礎呢?至少應當說是互為基礎,就是在實踐和認識往復循環時,在這一時實踐是基礎,在那一時理論是基礎,而不應當把基礎的美名完全歸之于理論。更正確地說,應當是“理論的基礎是實踐,又能過來為實踐服務”(“實踐論”)。基礎理論這個名詞定出理論的性質,那是對的,理論基礎這個名詞,貶低了實踐的作用,那就不對了。因此,我建議,基礎課與專業課這一對名詞,應該改為理論課與專業課。理論課里當然會提到專業,專業課理論也必然要談些理論,而且理論要很好和實際結合,但這兩種課應當各有其主要的內容。
“錢文”第四段末尾說:“所以把基礎課并入專業課是與科學發展的過程相反的”,就是說教育制度應當和科學發展過程相一致,這點本來說是對的,但還不是根本所在,根本是社會制度的經濟基礎;所有教育制度,科學發展方法等等都是上層建筑,上層建筑都要由經濟基礎來決定,它們彼此之間就必然會相互一致了。封建時代有封建的教育制度,如同中國的“科舉”。資本主義興起后,有了新式的學校制度,它的特點是“為教育而教育”,因為教育與生產屬于兩個主人,只好各行其是,于是:(a)學生不事生產,專門讀書,成為一個特殊的學生階層,(b)不能長此脫產,學生受教育就有了一定限期,不論所讀何書,不論學習情況,一概幾年“畢業”,畢了學業之業,而“開始”(英文中,大學畢業這天,叫做“始業日”)謀生之業,(c)為了謀生便利,學校課程以培養通才為目的,多講應用最廣的理論,少學前途未完的專業,(d)因為重視理論,脫離實際,學生要到畢業后,才有生產實踐的機會,在謀生中還要補課,因而他的學習公式就是:“理論——實踐——理論”。(e)其結果,學校特別是大學,成為世外桃源,工農子弟望塵莫及,把整個教育制度形成一座“寶塔結構”,小學生最多,中學生較少,大學生更少,形成高不可攀的寶塔尖。同樣,科學發展的過程也是由社會制度來決定的。近代的自然科學是怎樣興起來的呢?是在資本主義社會里,由教授學者的上層知識分子(工農群眾是沒有分的),在學校里,在學會里,(不是在工廠里或農場上)“為科學而科學”逐步發展起來的。科學雖然是生產經驗的總結,但教授學者們都無生產經驗,只能從書本中把經驗當作理論承繼下來,然后從這理論出發,進行研究,因而他們的科學工作方式是:“理論——實踐——理論”。其結果就是現在通行的,我所謂“學科系統化”的專門科學。因此,“錢文”的這段里說:“今天的每一個基礎學科比起早先的自然哲學有更強的系統性,更精煉了,更概括了”;第5段里說:“基礎學科也就因為它比較概括,內容也就比較深入地表達了自然世界的規律;概括是說其普遍性,深入是說接觸到本質”,他所謂的系統、精煉、概括,都是從學科角度出發的,也就是從物質運動的形態出發的,因而所謂普遍,就是同一種物質運動形態可以發現于多種的生產活動,即專業技術,之中,所謂本質就是物質運動形態的本質,而非物質運動的作用的本質,因為學科是按物質運動的形態來分,而非按物質運動的作用來分的,比如同是分子振動而形成的波的作用,在電學里就有電波,在光學里有光波,聲學里有聲波。如果按照物質運動的作用來劃分自然界的知識,那么,這些作用就表現在改造自然的生產技術之中,自然界的知識就可按照不同于學科系統的另一種系統來劃分,而形成我所謂的“生產系統化”的專業科學。這種專業科學的發展過程是:“實踐——理論——實踐”。自然界的知識當然只有一個,但如何擴大知識,如何劃分知識,就可有按照學科或生產的兩種不同系統的方法,而使自然科學以兩種不同的形式出現,一是專門科學,一是專業科學。專業科學是要在生產現場中,而不是學校中,調查研究發展起來的,參加發展專業科學的人,除了教授學者,還有工農群眾,因而專業科學應當是社會主義制度下的產物,就同專門科學產生于資本主義社會中一樣。在我們社會主義國家,我認為專門科學與專業科學應當同時發展,配套成龍。如果說,先學“基礎課”后學專業課的教育制度是和專門科學的發展過程相適應的,那么,先學專業課,后學理論課的,按照“實踐——理論——實踐”公式的教育制度,就一定不能和社會主義制度下的科學發展過程相適應嗎?我們的科學發展方法和教育制度一定要和我們的經濟基礎相適應,專業科學是一種可以建立的自然科學的形式,先學專業課,后學理論課,是一種可以建立的教育制度。
“錢文”第5段末尾說:“不掌握好基礎課,不先掌握好自然的一般規律和自然現象的共性,就難于應付變化很快的專業科學技術;先有一個不大變化的堅固基礎,就好在這上面隨著需要建起強大的結構”。先弄清楚怎樣叫自然的一般規律,怎樣叫自然現象的共性。如果要“一般于”所有的科學技術工作者,那么,如同“物質不滅”,“能量守恒”等二規律,確是應當首先學習的自然現象的共性,因為這都是起碼的科學知識,應當在小學或中學的“實踐——理論”的初級循環里,很早就拿到手了。如果說要為各種不同的專業技術,每種都求出其一般的規律和現象的共性,那么,這個一般或共性就應當有其一定的范圍和限制。不能說:“學了數理化,行行都不怕”,因為數理化的內容,每種都是浩如煙海的,你的一行該學多少,我的一行該學多少呢?最好的例子莫如“錢文”第七段中所述作者自己的經驗。他因為搞高速飛行問題,感到以前在舊上海交通大學所學的基礎課,內容比較貧乏,“基礎不行”才又補學了數學分析、偏微分方程、積分方程、原子物理、量子力學、統計力學、相對論、分子結構、量子化學等等。啊呀!好大一連串的基礎課!不要說舊上海交通大學不可能開這么多的基礎課,就是今天的上海交通大學能不能全開,也可能是成問題的。胡說一下,假如舊上海交通大學倒是開了那么多的基礎課的,但是作者后來搞的不是高速飛行問題,而是什么別的尖端技術問題,這個問題又需要一些其他基礎課,那么,作者不是一樣還要再補些課嗎?既然總是要補,索性等到搞尖端問題時再補,不是更切合實際嗎,不是讓舊上海交通大學可以“少受點罪”嗎?因此,如果專業未完,而先要學基礎理論課,這個理論課的范圍是非常難于決定的,因為不知要“一般”到如何范圍,“共”則如何程度。這正是“理論基礎上專業化”的教育制度的一個關鍵性問題。如果說,先把專業定下來,再學理論,那不就成為我所說的“專業基礎上理論化”的教育制度嗎?我主張先學技術課,后學理論課,就是“先知其然,后知其所以然”,先習其所當習,后學其所當學。這樣說來,技術課就成為基礎,而理論課就是上面的高樓了。但是,理論上面還有更高級的實踐,第一層樓的結構,又成為第二層樓的基礎,因而實踐和理論應當是互為基礎,互為結構的。至于說到專業科學技術是變化很快的而基礎理論是不大變化的,這個基礎是穩定堅固的,那么就要看所謂理論究竟包含些什么東西。我認為科學理論至少有兩個內容,一是自然界的客觀規律,一是自然規律之間的內部聯系,也就是規律的系統化。客觀規律是不變的,是穩定堅固的,但規律如何應用于專業技術,哪些要,哪些不要,哪些在前,哪些在后,才能指導生產,那么,這個系統化工作就要隨著技術革新和技術革命的日新月異,而跟著起變化了。這就是我所主張的專業科學的形成過程。專業科學應當是發展得很快的。“錢文”中所謂“不太變化的堅固基礎”指的是基礎學科的理論,在學科里,自然規律是按照學科要求而系統化起來的,這種系統化的變動,確是比較少的,是可以上百年而不變的,但是,幾個學科“雜交”,就產生新學科,學科發展的變化也仍然是很快的。不能因為學科系統化的基礎理論比較穩定,就指作專業技術的堅固基礎,因為專業技術所迫切需的科學理論是與它直接有關的自然規律和這些規律在本專業生產中的內部聯系,即規律的生產系統化。學科系統不論如何穩定,對于解決生產系統中的技術問題,總不是那么直接的。
“錢文”第六段里說,:基礎課和專業課,“本來是兩種不同性質的東西,不同味道的菜,混在一起吃”,……“不能都學好”。“就是造房子也是先打基礎,后起高樓,沒有基礎和房子一起建的道理。”理論課和專業課,一是為了理論,一是為了實踐,是兩種不同性質的東西,但有聯系,而且不能絕對化,就是說,理論課里也可提到專業,而專業課里也不妨涉及理論。雖然“味道不同”但也不妨“混在一起吃”,現在通行的所謂“邊干邊學”,不就是混在一起吃嗎?有什么壞處呢?既可調劑口味,又可配合營養,還可消化得快些。而且所謂混在一起,也還是有先后次序的,邊干邊學總是先干后學(對的)或先學后干(不對的)。問題是,不論是分開吃或混來吃,主要看哪種方法可使學習多快好省,這就要看實踐的結果了。造高樓當然由下而上,如同學習的由淺入深,但是如果下層就是上層的基礎,那么,在“裝配式”結構里,倒是有上下層同時動手的。
“錢文”第八段里提到對于基礎學科知識和專業知識要往返循環學習,打幾個回合,愈打愈深,確是經驗之談。本來這就是“實踐論”里指出的“認識的深化的運動”。不過這個運動應當是唯物的而且辯證的,應當是“由感性認識到理論認識的推移的運動”。在打每個回合時,是先打出“基礎”,然后回合到專業,還是先打出專業,再回合到“基礎”呢?我認為應當先打出專業,然后再回到理論,個個回合如此,“螺旋上升”,“實踐、認識、再實踐、再認識,這種形式,循環往復以至無窮”。(“實踐論”)。
“錢文”第九段中提到“科學技術工作者也要像工人一樣地研究手藝”,“必須首先有良好的科學工作習慣”。如果先學理論課,后學專業課,那么,這個手藝,這個習慣,就只好從實驗室里首先養成了,而這比起生產實踐中一個工人的手藝和習慣,就差得很遠了,因為環境的要求不同。但是,先學專業課,并在這個專業的生產現場中勞動鍛煉,然后再學理論課,這不是可以更早地講究手藝,更鞏固地養成工作習慣嗎?有一本書叫“粉墨春秋”,是蓋叫天先生的藝術經驗談話記錄,講的是京劇演員的基本訓練,很值得一看,我讀了深受感動并增強了我對教育的主張的信念。從方式方法上來講,一個科學技術工作者的基本訓練是應當和一個京劇演員的基本訓練相同的,“錢文”第十五段中也提到“要演好戲,不練功是不行的。”和任何其他一種職業的基本訓練相同的,其中最普遍最基本的一條原則就是:“理性認識依賴于感性認識”,而“認識有待于深化”(“實踐論”)
“錢文”第十段中說:“養成這種(推理要銳利)能力的基礎是基礎學科,我們是運用基礎學科的原理來判斷事物。”這里又要談到自然規律和規律的系統化問題。所有“基礎”學科都是按學科系統來排列自然規律的,熟悉于某一學科的系統,當然就會判斷有關這一學科的事物,但是如果遇到一種事物,牽涉到許多不同的學科,比如某一生產中的理論問題,那么,光憑一個人的能力就不夠了,就要集合所有有關這一生產問題而分屬于各學科的人來共同解決了。只有熟悉于某一種生產中所需自然規律的系統的人,才能敏捷地根據生產原理來判斷這種生產中的事物。
“錢文”第十五段中說:“但我們在高等院校里學習是繼承前人的創造,而不是復演歷史,那就得反過來作:先講基本訓練,而后講專業知識”。這里所謂基本訓練包括“基礎”知識和一全套科學技術工作的操作方法和習慣,也就是包括理論與實踐。在高等院校里,先講基本訓練,即先講“基礎”知識和操作方法,這本來是可以的,而且這正是我們高等院校的傳統。但是,如果說,先講專業技術,先來實踐,然后再講基礎理論,這就不是繼承前人創造,而是復演歷史;這,我就想不通了。同是一個理論課,同是一個專業課,如果先講理論,那就不是復演歷史,先講專業,那就是復演歷史,這是什么道理呢?如果說是復演歷史的話,那么,先來專業實踐,后來基礎理論,只能說是“復演”科學產生的“歷史規律”,即“生產出科學”,而不是復演已有的科學理論的產生過程。正如“錢文”中接著所說:“人們創造的過程和學校里的學習是不該混淆的”,學習總是繼承前人的創造,而不是復演歷史的。但是,不論創造或學習,“理性認識依賴于權威性認識,感性有待于發展到理性認識”(“實踐論”)的辯證唯物論的認識論,總是不破的。按照這個認識論,就得把先學理論,后學專業的傳統學習方法,反過來作,“先掌握技術,后學基礎理論!”
“錢文”第十五段最后說:“因此,什么先掌握技術后學基礎理論,……等說法,那都是錯誤的。”是真的錯誤的嗎?
1961年6月14日